摩西摩西

胡椒与鸡丝。

【福华】麦克•杰克斯手记(上)

背景是维多利亚时代,含原创人物。

ooc预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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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雷雨交加的傍晚,我照常走进贝克街221b,这已经是我这个礼拜来第四次来这里了。

  “哦,瞧瞧谁来了。”夏洛克翘着二郎腿正在读报。他见到我,难得礼貌的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
  “心情不错,看来有什么新发现?”我脱掉外套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上——他对面的沙发永远是为他的好医生准备的。

  “是这样没错。”他端起华生递来的一杯咖啡饮了一口。我也得到了一杯热咖啡,“谢谢。”我说,华生对我笑了笑。

  我们继续聊。

  “凶手清理现场十分匆忙,猜我找到了什么。”

夏洛克站起来,去实验室取回来了一管试剂,“经过验证,这东西是磷。”

  “不是已经排除了磷的可能性吗?”我接过试剂,左看右看也没在这管试剂里看出个所以然。“刚开始我也排除了这个可能,你懂的,下雨天能毁坏太多证据。我们的办案思路一直倾向于汽油燃烧,直到我今天又重返现场,居然让我提取到了一点灰烬,那东西可真难找,要知道光是调配能与其发生反应的试剂就费了我老大功夫。但是就这一小点灰烬,我已经解开了这个所谓的人体自燃案子,再简单不过的把戏,剩下的只是抓到那个还在鸣鸣自得的凶手。”

  “好吧,可以给我解释一下案情的‘简单’之处吗?”我扶额,夏洛克的智商的确非常人所及,合作之后才切实体会到。

  “我已经给你提供了这么多线索了,真相还不够显而易见吗?”他皱眉,对我的“愚笨”表示不满。

  “哦得了,夏洛克,你不要卖关子。快告诉可怜的麦克警官吧。”华生在一旁窃笑,但他还是亲切的说出了我的心声。

  夏洛克清清嗓子,开始了他对案子一步一步的调查推理,用他特有的演绎法。


  ……嗯


  关于工作上的事我已经不想在此处说太多,虽然这次的案子令人惊讶,但我和夏洛克合作一年来经历的离奇案子有太多,这充其量是其中之一,实在不值得我这个不爱写字的警员花大量笔墨来叙述——这种事交给华生就行了。


  我要说的是另外一件奇怪事。


  我觉得夏洛克·福尔摩斯,不正常。


  请允许我用“不正常”这种无礼的形容词来表达我此刻的想法,事实上我对这种“不正常”并不介意。我只简单说一下我的发现吧。


  自我被调到伦敦做苏格兰警长以来,已有一年零三个月。其中,我有一年的时间都在与夏洛克打交道——苏格兰场的其他警员也常常与他接触,我当然不是最特别的。

  第一次见面,夏洛克正站在221b二楼的窗户旁拉小提琴,琴声悠扬动听。

  雷斯垂德打了声招呼,他放下小提琴转过头来看着我们。

  第一印象,瘦高、苍白,有一双令人难以忘记的翠蓝色眸子,瞳孔美的像宝石。

  “介绍一下,这是夏洛克,咨询侦探。”雷斯垂德对我说。“你好,我是麦克·杰克斯。”我伸出手。夏洛克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将我上下打量一番,没动。我伸出的手有些尴尬。

  ——后来我才知道,那厮正在玩他的演绎法,估计当时已经把我的祖上三代演绎的清清楚楚了。

“夏洛克。”雷斯垂德焦急的叫了他一下,与其说在指责他的无礼,不如说是恳求。

“夏洛克·福尔摩斯。”夏洛克总算开了金口,蜻蜓点水般同我握了一下手。

我没有时间计较他的无礼,案子远比礼貌更十万火急。


  自第一次合作以后,我们见面的次数就多了起来,我也逐渐与夏洛克熟络,但也仅仅只是熟络,夏洛克这个人天才、工作狂、孤僻,以及……防备心重。

  我不知道他对其他人怎么样,但对我来说,他更像一只刺猬,有着古怪的脾气和全身炸起来的尖刺,随时准备刺伤周边的人,我跟他相处时总是小心翼翼的。

与夏洛克合作了将近半年,我才见到华生。也是华生回来后,我才知道雷斯垂德对夏洛克“友好”的评价是从哪来的了。夏洛克是个友好的人,他仅仅只是对我不友好罢了。准确来说,他仅仅是在华生离开他以后变得不友好而已。身边有了华生的夏洛克,充满了……人情味。


  我应该在此描绘一下华生归来的细节。


  “夏洛克,这只是一起恐怖份子制造的爆炸案,凶手全部抓到,现在是下班时间,也许我们该去吃点午餐。”雷斯垂德很无奈的说道。

  “不,我认为还有疑点。”夏洛克很坚持。

  “这个案子不归我负责,你知道的,其他警官都很反感你插手他们的案子,你甚至都没听过案件的细节就声称有疑点……”

  我碰了雷斯垂德的胳膊肘一下,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,雷斯垂德疑惑的看着我,我用眼神引导他,我俩一起注视着面色凝重的夏洛克。

  夏洛克不对劲!

  雷斯垂德惊讶地看着我,我想我知道原因是什么,但我什么也没说。

  待我们告别了夏洛克,雷斯垂德又急匆匆的追上来。

  “我不知道。”

  “Please...你绝对知道!Please……告诉我吧。”雷斯垂德哀求着说。

我被他盯的没法子——事实上我想和他分享我的发现,我凑近他,压低声音:“你调查这次爆炸案的伤亡人员了吗?”

  “8人死亡,11人受伤。怎么了吗?”

  “惨痛的数字。”我唏嘘着摇摇头,“恐怕里面有和华生先生相关的人员,或者……”

  “华生本人。”雷斯垂德接过话茬,惊恐地瞪大了眼睛。

  “这只是推测,刚才我在档案里看到了‘玛丽·华生’这个名字,就联想到了这些。”

  “玛丽·华生!”雷斯垂德的惊恐并未消散,“无论是否有华生,都将是最坏的结果。”


  我是在玛丽小姐的葬礼上见到华生的,一个金发碧眼,看起来温和宽厚的普通人——和挺拔的夏洛克站在一起画面很违和。

  在我的印象里,夏洛克该给那些西装革履的精英绅士们来往才是,天才的身边也应该站着天才,向来如此。

  而这位华生先生……恕我直言,我无法看出他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。


  葬礼过后的夏洛克随华生一起人间蒸发了。


  那段时间,苏格兰场的案子堆积如山,我和雷斯垂德都忙的焦头烂额。作为苏格兰场的探长,雷斯垂德比我拼命的多,看得出,他一点也不愿意承认没了夏洛克的帮助我们破案比以前困难的多。我也不想承认,这简直间接说明了我们都是废物,好在天道酬勤,案子一个一个的破解掉了,除了几个身居高位逃脱制裁的人,我们在月底终于能交给上级一个满意的答卷。

   “这段时间累坏了吧,去吃点什么?”我问雷斯垂德。

   “是够累人的,哦老天…我真想去吃顿大餐,可我已经五天没洗澡了,我必须得先回家洗个热水澡,再舒服的睡上一觉。回见。”他扭头离开,又忽而转过身来,“你说,若今后一直是这样的生活,我们该怎么办?”

  “我绝对会死的。”我严肃地看着他,“伦敦的犯罪率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。即使没有夏洛克,我想我们也需要其他靠谱的侦探来帮忙。雷斯垂德……你说他会回来吗?”

  “会的,绝对会。”雷斯垂德给我一个坚定的眼神,转身大步向前走去。


  那封信是我最先发现的。

  起初,它只放在华生家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,是房东发现后移交给警局的家属遗物,它被封存在警局的档案中,我在奔波的那段时间查阅了无数档案,最终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,我发现了它。刚开始,我也未曾把这东西当作一回事,毕竟案子都结了,凶手也认了,毫无疑点的案子自然不需要什么物证,我也没想到华生的家中会寄放着与本案息息相关的,提前写好的遗书。

  “华生,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,我想我已经不在人世了……”读着第一行字,我眼中浮现出一个温柔的女人,眼里写满了对丈夫的爱意和不舍。

信的内容可真是震惊了我,大致是——玛丽是一个神秘组织的杀手,她多年前从组织逃跑来到了伦敦,在这里结识华生并安了家。没想到近期又出现了有关组织的标记,她意识到自己已被发现,恐命不久矣,就提前写好了遗书。

  此后,她便在市集里遭遇恐怖袭击,就此丧生。

这么说这次事件不是偶然,它是有针对性的!我灵光一闪,但又丧气下来,那群人都是专业杀手,他们是不会承认的,更不可能暴露组织。

  “华生,亲爱的……和你在一起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,我无缘陪你到最后,如果有一天你失去了我,请不要难过,不要放任自己堕入悲伤中去。我最怕这样的事情发生……陪伴你一生的那个人或许不是我,我希望另一个人选会是福尔摩斯先生……他睿智沉稳,又富有冒险精神,我知道你和他一起时是愉快的,结婚后你们断了来往还令你暗自伤神了许久……”

  嗯??

  我本悲伤地读着玛丽深情告白,却发现后面的话有些不对劲。这是我所理解的那个“在一起”吗?也许只是住在一起吧,肯定是这样没错,夏洛克和华生医生都是正直的绅士,怎么会有别的什么。

  我把信纸拿给了雷斯垂德,他也提出了同样的疑问,我耐心为他解释,他也就释然了。

  这封信无疑是把侦探叫回伦敦的最好借口,雷斯垂德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,他很快寄信告诉了夏洛克遗书的存在。

  收到信的他们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回伦敦,又连夜敲开了我家房门。我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刚从火车站赶来,连贝克街都没有回。雷斯垂德特意在我家留宿,就为了恭候二人的到来,我本以为他夸张了,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半夜来这儿吧。然而他是对的,他很了解夏洛克的性子。

  将风尘仆仆的两位迎进门,我便将早已准备好的信封毕恭毕敬地奉上。

  “为了彻查此案,信被我们拆开查看过,如果有冒犯到您,我代表警方向您致歉,华生先生。”

  华生疲惫的摆摆手,他已经无力计较那么多了。

  他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,我们知趣的站远了一些,华生背过我们,缓缓地阅读着信的内容。

周遭的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,氛围格外沉重。

和雷斯垂德交换一个哀悼的眼神,我们走上前拍拍华生的肩膀——那时他的背影已经颤抖的厉害,这个可怜的男人哭的泣不成声。

  “节哀。”我无力的说。

  这种时候是华生最需要老友陪伴的时候,我瞥了一眼夏洛克,希望他知趣的走过来做出和我相同的动作。可他没有,他像是被定在原地了一般,负手而立,说不出的庄严肃穆。

  华生持续了半个小时的泪水终于止住,他像是酒鬼醒酒那样眼神逐渐恢复清明,他死死地盯住夏洛克:“你早就知道对不对?”

  夏洛克从静默的雕塑中苏醒过来,我从未见过夏洛克这般神情,悲伤、哀恸、面如死灰。

  “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!”华生咬着牙冲上前去,他狠狠揪住夏洛克的衣领,放佛下一秒一个重重的拳头就要砸到夏洛克的脸上去。我和雷斯垂德都绷紧了神经,随时准备着制服暴怒中的华生。

可是最终,他什么也没有做。

  华生无力地垂下手,嘴唇颤动,晶莹的泪珠又从他尖尖的鼻头滚落。“你知道又能怎么样呢,他们想杀她,谁也拦不住的。”话锋一转,他道:“可你是夏洛克,你会有办法的,你很聪明,想救一个人太容易了。”

  “够了,华生先生!”雷斯垂德严厉的打断他。我想起我刚到苏格兰场那会儿夏洛克已经和他很熟了,想必两人是关系很好的旧友。“你太太的事我们都深表遗憾,但罪不在夏洛克,聪明不是全能,他不是超人,不可能拯救所有人。”雷斯垂德平静地说。这种平静的语调反而更能安抚歇斯底里的人,雷斯垂德到底是阅历丰富的警察,知道什么时候对家属的态度应该是什么样。

  华生颓废的低着头,一副彻底垮掉了的模样。我们当然知道他不是真的在怪夏洛克,他只是在找一个怒气的发泄口。我没想到骄傲如福尔摩斯先生,居然对好友的大吼大叫一言不发,这是属于夏洛克的温柔,他顺从地承受着来自好友的悲痛。

  我们又陷入了漫长的沉默,只能听见华生轻轻抽泣的声音,很久以后,夏洛克上前将华生揽入怀中,轻轻拍打着好友的背。就像普通人安慰朋友那样,但做这件事的人是夏洛克,一切又非同寻常了。这是那个晚上唯一能让我感到高兴的事情。

  华生简直像是在等待这一个动作的到来,他很快在夏洛克的拥抱里恢复了平静。我安排两人住客房,他们却执意回贝克街,临走时,华生竟彬彬有礼的向我和雷斯垂德道歉,神智已经完全恢复了常态。

  “我希望你能和夏洛克先生在一起。”信里的话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,我似乎明白了玛丽小姐的意思,只有夏洛克能安抚有心理创伤的华生,也许两人真的可以在一起一辈子也不一定呢?我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,这种事情是禁忌的、违法的!我大声告诉自己。但愿是我想多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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